一身虱子

爱是痛觉。

骂人


ooc勿rps/ 无差/ 一个小脑洞自己爽一下


    “你会不会骂人啊?”郑云龙躺在床上瞧着阿云嘎直乐。


  阿云嘎盘腿坐在郑云龙旁边,只穿了条短裤,白花花的大腿上还搭着郑云龙的手,正面目严肃地等着小郑老师来教。房间里熏着淡淡的蚊香片的味道,空调的扇叶上下摆动,让人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亲密接触时也不会有所顾虑。


  “我不会才让你教嘛。”阿云嘎说起话来依旧是他当年从录音机里学来的字正腔圆的味道,尾音里还掺着十年前人人网上波浪号的余韵。这样庄重而有一点可爱的语气实在是学不好骂人的,郑云龙想,他的老班长,他的艺术家,终归还是在有些事情上没有天赋的。


  郑云龙教:“他妈。”

  阿云嘎学:“鳎目。”

  郑云龙教:“他妈的傻逼疯狗。”

  阿云嘎学:“他妈的傻逼疯狗。”


  讲出的话依旧是一板一眼,不像是在骂人,倒像是一时兴起在演某场有点夸张的戏,或者是带着几分嗔怪地闹脾气。


  郑云龙又咧嘴笑起来,阿云嘎见他笑,也跟着一同笑起来,两个人互相瞧着笑,慢慢就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了,笑声在房间里横冲直撞,撞碎了空调的嗡鸣。


  人们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大笑的时候会看他,人们也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模仿对方,于是这笑声像着了魔似地在屋子里一浪又一浪,谁也不知道怎么骂着骂着就又笑成一团去了。


  阿云嘎笑累了,就躺到郑云龙旁边,侧卧着盯着郑云龙看。从眉毛看到眼睛,从鼻梁看到鼻侧浅浅的痣,看了十几年,怎么也看不厌,所有的细节都记得烂熟,原来人对自己的宝物是不会疲劳的。


  郑云龙大字型仰在床上,这时也偏过头来看阿云嘎,两人距离近得让人看成一双对眼,又逗得阿云嘎哧哧地乐起来。


  郑云龙忽然皱起眉毛扮作凶相:“你笑你妈呢。”

  阿云嘎也将眉毛压到眼眶上,用上目线盯着郑云龙说:“你笑你妈呢。”

  小郑老师立刻恢复臭屁表情,对老班长加以鼓励:“不错,有进步。”


  老班长从十一年前就不会骂人,管理班级靠的是以德服人,偶尔治理不住就撒点小娇,人可以没有良心,但人总是经不起阿云嘎撒娇的。


  那时候郑云龙是个暴脾气,骂天骂地,一句话里不加几个脏字作为语气助词总觉得不够劲。硬邦邦的一句话卯足了力气丢出去,遇上阿云嘎的化骨掌,送回来的时候连“滚”的后面都要加个波浪号,气氛直转而下成为打情骂俏。


  后来郑云龙就不骂人了,偶尔保留几个简单的语气助词给语言提提鲜,但是语言习惯已经随着当时那股子少年意气的狂劲给褪去了。临到三十岁,给自己许的愿是架也不要打了,索性金盆洗手,踏踏实实走入中年大门。


  阿云嘎倒颇有几分老来俏的滋味,三十多岁忽然重返青春期,大晚上洗完澡脱得七七八八了把郑云龙邀请到床上来学骂人。郑云龙拍着阿云嘎的大腿,又把空调往低调了几度,夏天是有些太热人了。


  郑云龙将脸转回去不瞧阿云嘎,同时手又顺着阿云嘎的胳膊抚上他的肩,在肩头捏了两下,问他突然想起来学这个干嘛,三十好几的人了,还指着重返青春不成,赶明儿学会了对手还得对他尊老呢。


  阿云嘎爬起身来去看郑云龙的眼睛,认真得有点幼稚地说:“你生气的时候我都不能帮你一起骂人,以后你要是不骂人了,谁来替你出这口气,那不得憋坏了啊。”


  郑云龙听完这话又笑起来,说自己才不生气呢,现在票能卖出去,生活不用愁,喜欢的人还穿个裤衩躺在旁边,做梦也得乐出来。


  只是这时间做梦还太早了一点,窗外的夕阳还没落干净,火红火红地烧着一片天。在充满冷气的屋子里看夕阳总是浪漫的,不必顾忌外面的热浪滚滚,只一心赏这人世间的好光景。


  “别学骂人了,做点这时候该做的事情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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